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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院是这样的忙碌,前院人来人往,也是要足足热闹一整个早晨。
傅燕云在大门外下了他的白色雪佛兰汽车,没急着进去,先吹着清凉的晨风,和他那位中年的丁秘书谈了一阵闲话。
闲话谈到末尾,又来了一辆黑汽车,汽车里下来了葛秀夫。
傅燕云一眼叨住了他,当即抛弃秘书,走上前去:“哎呀葛兄,看你西装一穿、领带一系,真是别有一番风采,实在是太帅啦!”
葛秀夫正匆匆往里走,冷不丁的听了他这一嗓子,先是惊讶,后是尴尬:“谬赞了,不敢当。
若论英俊潇洒,还得数燕云兄。”
傅燕云拐着弯的“诶”
了一声:“兄台实在是过谦了,昨晚我在这楼下坐着,隔着一层楼板,都感觉葛兄那个方向光彩照人呢。”
“我昨天下午就走了。”
“余晖。”
傅燕云正色说道:“那就是葛兄的余晖。”
葛秀夫一边想抡起伞柄抽死他,一边哈哈笑了:“幽默,燕云兄是真幽默。”
然后加快速度,上了楼去。
他早就听闻傅燕云这人嘴损,但是先前没领教过。
楼下侦探所刚开业时,他见这个傅燕云风采不凡,貌似人中龙凤,不由得就对他高看了一眼,双方无事时凑到一起闲谈一番,也算谈得来。
加之他这报社的房子当初是从傅老爷手里租下来的,租金相当合适,而这个傅燕云又正是傅老爷的养子,所以细论起来,双方还有点旧关系,并不完全是萍水相逢。
然而自从他认识了傅西凉之后,这个傅燕云就开始变得阴阳怪气了。
如果傅西凉不是个弟弟,是个妹妹,那葛秀夫还能理解——可能是怕自己成了他的妹夫、委屈了他的妹妹;也可能是他打算要把妹妹留下当老婆,横竖双方没有血缘关系。
但这傅西凉他千真万确是个弟弟啊!
当然,弟弟和弟弟也不一样,傅西凉若是个宛若好女的娇嫩小白脸,傅燕云怕他被人当兔子诱骗了去,也算情有可原。
可一个这么大个儿的、二十多岁的弟弟,至于让他这么藏着掖着的不许人看吗?把傅燕云和傅西凉摆在一起,明显是做弟弟的气势逼人,非要从中挑一个有资格做兔子的,那也只能是傅燕云自己。
从道理而论,葛秀夫不知道傅燕云和自己较的到底是哪路劲;但从人情而论,他又模模糊糊的有点知觉——傅燕云对这个弟弟太上心了,似乎是当年傅西凉不省心,傅老爷子不着家,傅老太太又是个柔弱的妇道,以至于傅燕云不得不对傅西凉“长兄如父”
,为他耗费了大量心血。
人这东西就是这样:成天的琢磨什么,就容易迷上什么。
迷在什么上头,就容易死在什么上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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