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万岁的金顶御帐时,太监们正好呈上新剪下来的樱花,皇上笑着道:“朕的婉嫔说这樱花有护肤之功效,说是要采集些,制了油膏给诸位的女眷,少不得今日做了辣手摧花之人,这一番折下些来,倒是少了些美景。”
有那会拍马捧屁的立刻接道:“满山的芳花皆为圣上命人种下,现在婉嫔采摘也是为了让各位的府内多些如花般的容颜,这等美事,若是花儿有魂,也自当心甘情愿才是。”
随即便是一群附议的,那些个王妃夫人们,也个个现自谢过婉嫔的心意,仿佛自己脸上已经涂抹了婉嫔亲手制下的樱花油膏一般,旧貌换新颜,个个美得像朵花。
琼娘坐在其下默然不语。
她前辈子长袖善舞,上至宫廷下至各府宅院,人脉交际皆是记得一清二楚。
在前世里,这个叫婉嫔的……压根就没有出现在万岁的身边。
怎么今世里,她便突然在乐坊出现,进而一举博得圣心了?琼娘稍微想一想,就能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,那么问题便来了。
为何那人要费心安排一个酷似琅王生母的歌女呈递给皇上?那肯定是因为那人清楚,万岁痴恋他的表姐而不可得,这才故意费心找来这么一位容貌肖似的赝品。
此人为谁?大皇子?琼娘悄然拿眼打量了一下,觉得那位轻轻瞥着嘴,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。
仿若跟整个花宴格格不入的被废储君并不像。
想到这,她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二皇子,却发现他正盯着她在看,四目相对,一时有些尴尬,二皇子倒是落落大方,只是嘴角微微一翘,朝着她点了点头便自移开了目光。
琼娘抬眼看向身旁的琅王,他方才正与皇上说话,并未注意到方才的那一幕。
琼娘直觉二皇子方才的目光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放肆,可她又不好点破,便在心内琢磨。
她有种直觉,那端坐在龙椅旁,莫名其妙出现的婉嫔,必定与二皇子有些关联。
就在这时,婉嫔突然开口说话:“听闻琅王妃素手调香,乃是京城里研判脂粉的行家,不知可否坐过来些,正好与你讨教些心得。”
婉嫔开了口,琼娘自当起身,可是这时琅王却开口道:“拙荆近日害喜,闻不得脂粉味,只怕不与婉嫔娘娘一起调香弄膏。”
婉嫔轻声道:“却是我孟浪了。
早就听闻琅王妃乃是我大沅朝琼娘单手摸着胳膊肘,微微抬头看着琅王,低声道:“你说,若是你我相识不过是一场梦,该怎么办?”
琅王觉得自己的小娘又在犯痴,便将她放在床上,低头看着她,半开玩笑半认真道:“若你梦到一半醒了,我也会在梦外找到你,绝不叫你一人孤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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