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相勃然变色,霍地站起。
他乃是岳阳地头蛇,率领黑蛟帮盘踞八百里洞庭,官府也奈何不得。
这老儒此前他也照过几面,只道是个落魄秀才,哪知竟怀绝技,此刻又见他连连挑衅,登时便要发作。
魏玄贞张手一拦,起身缓缓道:“先生深藏若虚,在下拜服。
敢问高姓?”
那老儒也不张眼,提壶便往嘴里灌酒,吟道:“贾岛醉来非假倒,刘伶饮尽不留零。
哈哈,痛快!
痛快!”
他话未说完,钟相已纵身而起,十指箕张,径自抓来。
他素以指力爪功见长,这一爪之中,暗藏“虎爪手”
、“龙爪功”
、“小擒拿手”
三门上乘功夫。
指力挂风,笼罩方丈之内,不管对方如何变招,也决计避不过这一抓。
那老儒却动也不动,双目似开还闭,待得双爪堪堪及身,襟袍忽地无风撩起,顿显波澜之势。
只听喀喀骨骼断裂之声不绝,钟相一声惨哼,呼地跌出丈外,十指血如泉涌。
钟相一招惨败,魏氏父子双双色变,忙自抢近。
昨日这老儒以鬼魅身法瞬息制住二十余人,凌钦霜虽相距咫尺,也未曾看明。
今日见他再露身手,于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,便将钟相十指尽折,出手之快之狠,实是不可思议,不禁一声低呼。
却听钟相涩声道:“老杂种,你到此意欲何为?”
那老儒饮酒不辍,更不搭理。
魏玄贞沉吟半晌,忽地拿起两只酒杯,斟满了酒,径走到凌钦霜桌前,说道:“这位兄台尊姓大名?”
凌钦霜自忖他未必认出了自己,含糊道:“敝姓商,草字青林。”
魏玄贞朗声笑道:“商青林,好名字啊。
凌兄弟,你既为婉儿而来,何不以真面目示人?”
凌钦霜心头一震,不想他目光锐利,竟然瞧破,尚未答话,但听楼下一声怒吼:“商青林!
商青林何在?”
伴着吼声,一股劲风自梯口卷入,堂内悬挂的卷轴山水为劲风鼓荡,尽都晃动起来。
但见一人如飞飘上,一袭青衫,双棍颤动,右眼如铃,左眼如豆,环视堂中,却是木风雷。
凌钦霜闻声便知其人,当世知道“商青林”
这杜撰之名的,除了江自流,便只有木风雷了,心道:“他怎会来这里?”
木风雷喝道:“商青林,给我滚出来!”
众人见他相貌古怪,又杀气腾腾,一时噤若寒蝉。
凌钦霜方要起身,只听一人朗声笑道:“木兄且慢!”
笑声之中,一名年轻公子缓缓步入,这公子相貌俊美,长发披落,一袭浅黄镶金锦袍,折扇轻挥,襟带逍遥,随他举手投足,金光流转,淡淡的笑容中透着一丝邪气。
十名锦衣侍从鱼贯随在其后,每人手中一件乐器,或持瑶琴、或执洞箫、或抱琵琶、或舞长笛,件件金光流转,显见得华贵难言。
钟相指道:“魏小哥,便是他了。”
魏雍容一见那锦衣公子,心里登时腾起一股莫可名状的妒火:“这副嘴脸比那姓凌的小子还可恶。”
魏玄贞向凌钦霜道:“婉儿便在此人手里。”
凌钦霜心下惊喜,当即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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