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顺见初兰怔怔的不说话,便就小心的提醒道:“公主……见还是不见啊?”
初兰道:“人家厚礼来贺,咱们自是该款待的。
请林大人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刘顺应了话,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。
初兰亦是转了身,只似无事发生一般,继续去各桌招待宾客,只心中却是越来越忐忑不安,两人日日朝堂见面,她或还可做到心如止水,可今日却全然不同。
“户部尚书,林景皓,林大人到!”
一声不怎么高的通报声,却惹得原还有些喧闹的场面瞬间静了一下,随即复又有了说话碰杯之声。
然初兰知道,别看在场之人一个个都跟没事儿人似的,可这几十双眼睛、耳朵,怕这会儿已经睁大了,竖直了,擎等着看戏呢。
初兰不愿被人当成戏码,不愿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她定了定心神,做出一副泰然神色。
然当她望见那熟悉的身影踏入大厅,心口却还是不受控制似的剧烈的跳了几下,随着他越来越近,她只觉四周的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,以至于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,好像全世界都消失了,只剩下他一人,款款走来。
“参见公主,给公主道喜,恭贺世子百岁。
臣略备了些薄礼,还请公主笑纳。”
林景皓立在初兰面前,微微的欠身拱手,脸上带着他惯有的笑容,不很亲切,也不很疏远,好像他与初兰从未有过夫妻之缘,从未有过如胶似漆,从未有过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爱恋,那笑容只是客套,是恭敬,是一个臣子对公主的礼貌。
一下子,全世界又都回来了,初兰似被他这刻意保持的距离感惊醒,随笑道:“多谢林大人了。”
林景皓道:“前日二公主差人给微臣送信,说是因在山中不得前来给道贺,特备了些礼物,请微臣转交公主,聊表心意。”
初兰心中一恨:昭辰,你果真是不放过我,在山里还使了这手段,我如何还敢放你回来。
“劳大人费心了。”
初兰答道,转又对刘顺吩咐道:“请大人入座。”
“是。”
刘顺小心应了,躬身请林景皓在一旁的桌子坐下。
初兰和林景皓这简单的几句对话,全全落在厅内众人的眼中耳中,众人虽或无恶意,但少不得有些看戏的心里,见他二人神色如常,好似真没有什么心结一般,心中不由得失望了一下,及后便就各自吃酒聊天,没了关注的心思。
可初兰的心里却再不得平静,不管她在做什么,喝酒还是聊天,总感觉有一双眸子在不远处望着她,望得她心虚,可当她转过头去,望向那人,却见他只与旁人谈笑风生,眼中如何就有她了?初兰不知自己是安心还是失望,她怕他看她,却又不甘心似的,想要得到他的注视。
初兰连饮了两杯酒,与身边人说笑谈天,却也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,只在心中告诫自己,不要回头,不要去看他,就当他不存在!
只是克制了半晌,却仍是控制不住的往他那桌瞥去,却惊见他的座位空空荡荡的,哪儿还有他的影子?他……走了?不可能,难道是……去了后府?去看元衡了?必是了,初兰心中一阵慌乱,可又不得撇了客人去寻人。
正焦急,可巧赶上满月姗姗来迟,初兰如获救兵忙将她拽到一边。
满月一脸歉意的说才家里有点儿事儿耽误了,还不待多说,初兰便打断她的话,只说自己后面有点儿事儿,请她先帮忙招待一下前面的宾客。
满月笑道自是没问题,回来后咱们姐妹再饮。
只说初兰撇了众人,一路急匆匆的赶回后府,直奔了元衡屋里。
她心中焦急,什么也顾不得,直接咣啷推门而入。
屋内,顾卿尧正抱着元衡玩耍,见初兰急冲冲地闯进来,登时愣住,待回过神来,不由得开口问道:“这是怎么了?你不是在前面招待客人吗?”
初兰心里豁然一松,随口敷衍道:“哦,是……不要紧,四妹在外面帮忙照看,我进来看看衡儿。”
顾卿尧一笑,道:“你啊,日日抱着还不够吗?做什么非得急着这一刻,四公主虽不是外人,可到底是咱们府里的事儿,你也不好把客人晾在外面啊。”
初兰心不在此,匆匆点头应着:“是我糊涂了,看你们一眼我就踏实了,这就回去。”
说完也不待顾卿尧回话,便就转身走了。
顾卿尧只觉莫名其妙,愣了半晌,被元衡的小手抓了头发才是回了神,复又露了慈父的笑容,哄着元衡说话。
初兰从元衡屋里出来,在院子里愣愣地站了片刻,一时也没了主意,只在院子里徘徊,脑子里飞快的转着,却什么心思也抓不住,双腿全无意识的走着,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园。
心思,身子,全被什么吸引了似的,不由得便进了园中。
心口扑扑直跳,虽然四周什么都没有,可却似是奇妙的感到了他的气息似的,直觉告诉她:他就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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