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深险又被气笑了。
你给我盖了被子,我不还得给你盖么?虽这么想,嘴上却未制止,待钟衡给他盖好了被子,又伸手将钟衡那边的被角压严实了。
一床被子里同床共枕这好像还是早晨,钟衡醒来时发现祝深正睡在他身边,以为是梦,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一动,梦便碎了。
可静待着,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些细碎的一闪而过的画面,全是关于昨晚的他和祝深。
原来不是梦。
窗帘未拉严,室内泄进来了几缕光线,晨光虽熹微,却足以照亮祝深的面颊。
蒙着层光影,祝深的脸上竟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朦胧圣洁,看着看着,钟衡眼睛灼热发烫,想避开时,这视线却仿若千钧之重。
只这么看上一眼,就再也避不开了。
不知祝深做梦梦见了什么,他眉心紧蹙,一手抓紧了被沿,一手隐在了被子里,神情好像很是紧绷。
钟衡轻轻捏着他的手腕,将他在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,忽地想到昨天晚上祝深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照料他的。
祝深的手是凉的,可他的手却与心一样滚烫。
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久违的美梦,没想到竟是真的。
昨晚的确是祝深在照顾他。
钟衡抿了抿唇,又看了一会儿,终于依依不舍地下了床。
下床时他已不觉得身体有多沉重了,抚了抚额头,烧也退了。
他环顾了一下四周,不由得有些发怔——他的卧室一夜之间变得十分杂乱,衣架上挂着的废弃点滴,地板上干涸的暗红药水,桌上吃完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鸡蛋羹……那鸡蛋羹是……昨晚祝深亲自喂他吃的。
瞬间,退下的烧仿佛又浮上了面颊。
他的房间还从没有这样乱过,可这乱,却使这里多了几分烟火气,看上去不再冰冰冷了。
像是想到了什么,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紧绷,忽然抬头望向壁式书柜,书籍整整齐齐按照他定的规律摆在架上,并没有被人触碰的痕迹。
钟衡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天渐渐亮了,光线变强,床上的祝深已将脑袋全然埋进被子里了。
室内很静,钟衡的动作也是有意克制,轻手轻脚的,听见了祝深微不可闻的哼声,想是被光照得有些不舒服了,他便走去将窗帘给拉上。
在触碰到窗帘的前一刻,眼睛往桌上一瞥,手瞬间就顿住了。
桌上放着一杯水,一瓶药。
他认得,那是祝深的胃药。
“小拾。”
钟衡立刻走去床边,轻轻唤他,“胃不舒服了吗?”
回答他的又是一声轻哼,钟衡探了探他的额头,上面浮着层细密的汗。
钟衡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。
祝深此刻确实是难受的,昨晚他也没怎么吃东西,又因钟衡高烧折腾了半宿,本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,可胃里却有如针扎一样,密密麻麻的疼意朝他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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