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双手空空,竟然忘了带手机充电器,备用电池支撑了两天电力告罄。
我索性把手机放到了包里,就当那是个摆设。
两天的等待已经足够我心力交瘁。
丢下这一切,我跟表弟表妹天天疯成一团。
冬天的小镇有浓郁的过年的气息,家家门前都挂着腊肉香肠和咸鱼。
外婆看到我跟冬冬尤其高兴,整天在厨房里忙进忙出,要给我们做好吃的。
舅妈倒也没有芥蒂,开开心心的跟着忙碌,什么事都不要我动手。
用她们的话,我们几个小的只要负责多长几斤肉就行了。
我特别喜欢我外婆做的糯米团子,把糯米煮熟了,里面掺上蒸熟剁碎的咸瘦肉和火腿,捏成团子放在油锅里走一滚,喷香透鲜。
晚上我喜欢跟外婆睡,外婆的身上暖融融的,好像稻草晒的阳光也沾染了到她身上。
我跟外婆说学校里各种有趣的事,比比划划的,外婆听了,脸上止不住的笑容。
忽而有一日,外婆忽然神秘地把我拉到一旁,小声问我,麦麦,你是不是在大学里谈朋友了。
我没反应过来,奇怪她的诡秘,没所谓的回答她,我有很多朋友啊,我舍友我同学……“外婆说的不是这个,是谈的处的朋友。”
外婆扎着眼睛,模样有趣极了。
我哑然失笑,看,还能把自己当小孩子纵容吗,长辈已经不把我当小孩子看了。
我把这个当成玩笑说给我舅妈听,我舅妈追问我到底有没有。
我舅在旁边皱眉,别逗麦麦,麦麦才多大。
我跟我舅妈同时开口,麦麦已经大姑娘了,我已经很老了。
“麦麦,要找到了记得带回来给舅妈看,舅妈看人可准了。”
我舅不给自己老婆面子,你看人准?我怎么记得你老被人骗的。
舅妈反唇相讥,我看上你就不挺准的吗?把我舅闹了个大红脸。
外面有美丽的烟火,很多人家不到除夕夜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把烟花摆放出来了。
小镇上普通人家的烟火自然比不上大型活动中烟火表演的繁复缤纷,但只是那几种简单的花色就已经足够让冬天的夜晚温暖,等到除夕那一天,空气里浓郁的硫磺味闻到鼻子里,竟然也成了年的味道。
厨房里的饭菜香,堂屋中的烟火檀香,烟熏火燎的,祭祀先人,祭拜菩萨。
我们小一辈的全都跪在神位前三叩九拜。
民国怪才辜鸿铭说,当你们(西方人)的上帝闻到你们奉献给他的鲜花的香气时,我们的祖先就尝到我们祭祀上的饭菜了。
崇拜祖先神灵和信奉上帝异曲同工,可为什么一种被捧为优雅的高尚,另一种却被恶意的贬黜成愚昧的落后呢。
我在烟火缭绕中许愿,只愿这一生,我身边的人都好,都有勇气去追寻自己的幸福。
就算有一天各奔前程,也能够各有各的幸福。
就在大家动筷子吃年夜饭的时候,久违的姨父忽然出现在门口。
当时一桌子人全呆了,刚才还觥筹交错推杯置盏,一瞬间全然石化。
就好像有谁猛的喊了一声“停”
,时间被生生的煞住,所有的一切都中断。
冬冬喊了一声“爸爸”
,扑到姨父的怀里,眼泪簌簌的往下掉,抽噎着道,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。
姨父抱起冬冬,笑着说,我怎么会不要我的女儿呢。
还是外婆先反应过来,招呼姨父坐下,又招呼舅妈去拿碗筷。
瞬间冻结的河流又恢复流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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