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必须要抛弃很多不便于携带的重武器,这当然也包括炮团的火炮。
与其让敌人缴获后再反手打我们,还不如让他们出动轰炸机,在我们用光所有地炮弹之后,替我们炸得干干净净。
雷震,你说,这算不算第二重胜利?”
雷震再次点头。
“嗯,是胜利!”
“那还愣着干什么?”
戴安澜端起了酒杯,道:“干!”
“叮!”
两只酒杯,轻轻碰到了一起,在酒香的荡漾中,两个人再次一饮而尽。
戴安澜手里捏着已经喝空的酒杯,用玩味地眼光望着雷震,他突然道:“大家都躲进防空洞里去了,你明明知道我们炮团的炮弹马上就会砸过来,还这样大模大样的坐在这里陪我喝酒。
你真的不怕死?”
“怕。
我当然怕死。”
这一次是雷震主动抓起了酒壶,为两个人的杯子又填满了酒,他淡然道:“不过和怕死比起来。
我更喜欢一边喝着胜利的酒,一边享受敌人地死亡,如果躲进防空洞里,又如何能同时享受到这两样师长最喜欢的东西?”
“好,很好,还是你能一眼看出我的想法,不像某些人,总是想着把我拉进防空洞去!”
戴安澜用眼角的余光,轻瞄着站在他身后,一直焦急的搓着手掌。
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警卫员张亮,道:“雷震啊,我悄悄告诉你,我的这个师指挥部,可不是随便的选的。
不但是地理位置好易守难攻,我们坐的这间屋子,更是通体用钢筋混凝土造成,就算比不上你师父谢晋元在上海抵抗日军进攻的四行仓库,我看也差不多了。
更何况我还命令工兵团。
对指挥部进行了加固,工兵团的李树正,那小子虽然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是个胆小地孬种,但是在工木工程防御工事这方面还算一把好手,他可是拍着胸膛对我保证,就算是日本人地重磅炸弹落下来,也炸不塌我的师指挥部。
和那些像耗子一样躲在地洞里的人相比,我们能堂堂正正地坐在这里,聊天品酒,是不是又算一重胜利?”
雷震真要为戴安澜的论据拍案叫绝了,他放声道:“对,果然是又一大胜利,当尽一大杯!”
“叮!”
两只酒杯再次碰到了一起,就在这个时候,突然雷震的耳朵微微一动,而戴安澜的眼角也几乎在同时微微一挑,而他们端坐的这间屋子,就像是被一柄万钧重锤砸中般,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以超过九级地震的姿态狠狠一颤。
就是在这种剧烈的颤抖中,从天花板上震落的灰尘,更是挥挥洒洒的在指挥部上空,下起了一场不小地沙雨。
受过严格训练的张亮,在炮弹砸中指挥部的瞬间,就下意识的直接扑倒在地上,在一片飞沙迷弥中,张亮迅速抬头的时候,他真的呆住了。
雷震和戴安澜还是安安稳稳,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,他们手里还端着刚刚碰过的酒杯,在他们的脸上,还保持着刚才地微笑。
看着他们稳定的犹如钢浇铁铸的手,再看看盈盈满杯,没有洒出一滴的酒汁,张亮真的不知道,这两个人的神经究竟是什么铸成的,在炮弹砸到头顶的时候,竟然就连手指都没有颤抖上一下!
雷震和戴安澜两个人相视一笑,两个人齐齐吹开了酒汁上虚浮的灰尘,然后仰头将酒杯里的烈酒一饮而尽。
当他们放下酒杯的时候,隐藏在同古城里,为了不被敌人侦察机确定方向,在前几天的防御战中,一直没有投入实战的炮团终于发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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