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锅里只剩下面汤的时候,苟杞突然想起,去年冬天她也给陈雯锦煮过这样一锅面。
就在陈雯锦自个儿的家里。
陈雯锦馋得把汤底都喝光了。
她要苟杞详细写下煮面步骤。
苟杞埋头写时,面的焯水过水、调料的顺序、火候等细节她问得可仔细了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“咚咚咚——”
“咚咚咚——”
令人厌烦的敲门声。
也不知道是笃定她在家,还是陈雯锦就是闲的,她守在她家门口迟迟不走,即便楼上楼下的邻居不时地出来抗议。
苟杞翻出两个暖宝宝撕开贴到秋衣上。
她曲膝心不在焉地翻着一份过期杂志,偶尔盯着薄薄的门板走神片刻。
她感觉这敲门声依稀是今年早春她奔跑在医院走廊里的脚步声。
她呼哧带喘地赶到医院,收到医生开具的死亡通知书。
有个上了年纪的护士得知她没有其他家人了,很是不落忍,默默陪着她去把死亡通知书换成了死亡证明书,并留了联系方式给她,一步步教她接下来的步骤。
其实也并不是很难,就是去公安局注销户口和办理火化手续,然后联系殡仪馆接尸。
苟杞独自做着最后这些琐碎的事,全程脑袋全麻,躯干也是。
……
公交车的大喇叭喊着“前方到站桔山陵园”
惊醒了苟杞。
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车窗外是缓缓掠过的行道树和电线杆子,“桔山陵园”
门前的神兽雕塑就在高架桥下面斜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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